《日本帝國主義侵略遼北罪行錄》第二編

發布:2012-06-29 10:41 閱讀:4627 次 【 字體:

第二編日本帝國主義對遼北地區的軍事侵略

一日本帝國主義對遼北地區軍事侵略的由來

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圖謀已久。早在1874年3月,日本就出兵侵占台灣,向滿清政府勒索了五十萬兩白銀的賠款;1894年,日本又(yòu)發動中日戰争,并于次年4月強迫清朝政府簽訂了《馬關條約》,強行割去(qù)了我國領土台灣、澎湖列島和遼東半島。1901年,日本作爲八國聯軍的參加國,在《辛醜條約》中,與各帝國主義列強共同獲得了從北京至山海關路沿線(xiàn)的駐兵權。随着侵略的不斷升級,日本在中國的軍隊數量不斷增加。1901年10月24日,日本陸軍部正式将駐中國的日本軍隊定編爲“清國駐屯軍”。經過1904年至1905年的日俄戰争,日本又(yòu)從帝俄手中攫取了在我東北南部的特權。此後,日俄兩國暗中勾結,狼狽爲奸,把我國東北北部及内蒙古東部也劃爲日本勢力範圍。日本政府把這一地區視爲自己的領土,稱之爲“滿蒙地區”。1911年,我國爆發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成立了中國華民國,但(dàn)日本政府對中國的侵略政策并沒有收斂。1913年,日本又(yòu)正式将“清國駐屯軍”改名爲“中國駐屯軍”,做了長期侵占中國的準備。當時日本在我東北設了一個軍政合一的管理機構——關東都督府。1919年4月,日本宣布廢止都督府,将原都督府下屬的民政部和陸軍部分别改爲“關東軍”和“關東廳”,成立了關東軍司令部,統一指揮駐東北的日本侵略軍。在關東軍司令部成立的同時,日本對侵駐中國的日軍稱謂也發生了變化,他們将侵駐在中國平津地區的日軍在編制上稱爲“中國駐屯軍”,将侵駐中國東北地區的日軍稱爲“關東軍”。這種稱謂變化已表明了日本欲永久吞并中國東北地區的野心。

當時在東北地區歸關東軍司令部統轄指揮的日軍戰鬥部隊主要有兩部分兵力,一是(shì)以維護“南滿鐵路”安全爲名侵駐的“南滿鐵道獨立守備隊”及關東軍司令部直屬重炮大隊,這是(shì)屬于關東軍編制的部隊;另一部分兵力是(shì)名義上隸屬于日本國陸軍部,但(dàn)實際上歸關東軍指揮的日軍野戰部隊的一個師團,這個師團通常兩年與日本國内部隊換防。除此而外,還有後來劃歸關東軍屬于非戰鬥序列的關東軍憲兵部隊。至1931年“九•一八”事變前,關東軍指揮的這些部隊的兵力共約2萬人,其中鐵道守備隊的兵力有5400人。1932年3月,在日本帝國主義導演下成立了僞滿洲國,使日本把我東北地區做爲它的殖民地公開化、合法化。以後,他們進而又(yòu)将東北地區作爲日本帝國主義全面發動侵華戰争的重要基地,遼北地區全部成爲日僞控制地區。

日本軍事武裝最早侵入遼北的時間是(shì)在1905年日俄戰争時期。

1904年2月,日本帝國與沙皇俄國爲争奪在中國遼東半島的殖民地利益,爆發了日俄戰争。戰場就在遼甯。對這場在中國領土上發生的外國戰争,中國清朝政府宣布保持“中立”,從而使日本帝國主義毫無顧忌地把大批軍隊開進中國東北。日軍對俄軍不宣而戰,日軍采取肉彈戰術,拼死攻下了沙俄軍隊固守的旅順,而後,又(yòu)驅軍北上,追逐俄軍。俄軍退至遼陽,并集重兵組織奉天大會戰。北上的日軍在遼陽首山遭俄軍頑強抗擊,屢攻不下,傷亡慘重,後來,日軍派人到遼西收買了馮麟閣、金萬福的騎匪武裝數千人,組成了所謂“忠義救國軍”(當時人稱“花膀子隊”),這支騎匪隊伍從遼西挺進,出其意,抄襲遼陽首山,夾擊俄軍,緻使俄軍大潰,丢遼陽又(yòu)敗沈陽、退遼北,日軍乘勢迫擊,戰火(huǒ)遂燒至遼北。

據現(xiàn)有資料顯示,當時進入遼北的有3支日軍:一支是(shì)以乃木希典爲司令官的日軍第三軍,這支日軍于1905年從撫順、奉天方面北追俄軍,經鐵嶺至法庫。時法庫、康平一帶都開辟爲戰場,康平縣城及城北刀蘭套海、敖海窩堡、八家子等地都爲日軍前沿陣地,日軍還在法庫大孤家子、三面船(chuán)、依牛堡子、五家子、滿洲屯、趙家窩堡等地設立了兵站和野戰倉庫,作爲後方基地,還在依牛堡子設立了野戰醫院。乃木希典率的第三軍從2月1日侵占法庫,于同年12月9日率軍離(lí)開,時間長達10個月零8天。

另一支部隊是(shì)攻占鐵嶺城的日軍第一軍。當時俄軍原打算據守鐵嶺,阻止日軍北進。俄軍“于縣南各電修治道路,以備運兵,又(yòu)于邑之南修戰壘,據凡河以禦之”。俄軍還在龍首山一帶修築工事,挖塹壕,設炮台,以拒日軍,同時掩護從撫順方面敗退之俄軍。3月中旬,日軍在陳千戶屯擊破俄軍銷懿路防線(xiàn),進占範家屯及新台子火(huǒ)車站。日軍菊池大隊由張樓子渡凡河,與攻占樹(shù)芽屯的小原聯隊會合,合隊攻城南八裏莊。俄軍則利用駐跸山、龍首山開炮轟擊。這時,正從鐵路沿線(xiàn)北進的日軍第一軍之一部,因鐵路被俄軍破壞,遂溯遼河而上,于3月16日占馬蓬溝,進爾攻占了龍首山、龍尾山高地.俄軍不支,死屍狼籍,潰不成軍。俄軍遂焚燒鐵嶺火(huǒ)車站及糧食物資,炸城北鐵路橋倉惶北去(qù)。日軍于當日占領鐵嶺。

第三支日軍是(shì)攻占開原的日軍第四軍。日軍攻占鐵嶺的同時,開原爲日軍秋山支隊攻占。時日軍第四軍兵站本部設在當時開原城東南角的小孫家台,8月,兵站司令部遷至火(huǒ)車站。

日俄戰争後期,俄軍敗退至昌圖老城北10公裏處屯兵相(xiàng)持,日軍則屯兵老城南5公裏處,雙方相(xiàng)持至八九月間。9月5日,日俄在美國樸茨茅斯簽訂停火(huǒ)協議(yì),實際停火(huǒ)線(xiàn)劃在昌圖二道溝(今昌圖站)一線(xiàn)。當年12月以後,這批日軍參戰的野戰部隊陸續撤出,由其他部隊替換。


二侵駐遼北的日軍概況及其侵略行徑

(一)日軍在遼北駐軍概況

侵駐遼北的日軍從編制上大約可分爲3個序列,即:日軍野戰部隊、鐵道守備隊、憲兵部隊。

1、駐遼北的日軍野戰部隊

日軍侵入遼北的野戰部隊除日俄戰争時期的日軍第一、三、四軍外,在日俄戰争以後,1906年2月,日遼東軍第55聯隊二大隊接管了開原,1907年又(yòu)移交給“滿鐵”守備隊。俄戰争以後,“九•一八”事變之前,鐵嶺駐有日軍野戰部隊一個旅團司令部及一個直屬聯隊(相(xiàng)當于團)。當時日本在我國東北常駐的有野戰部隊的一個師團,歸關東軍司令部指揮,駐東北的日軍野戰師團每一、二年與國内換防,至1930年,先後有十來個師團駐過東北。據春秋出版社出版的《抗日戰争時期的侵華日軍》一書(shū)中的資料顯示,1936年以前,駐東

北的日軍野戰師團,由于在國内留有守部隊,故編制較國内常設師團略小。計每師團編制步兵旅團2,騎兵聯隊、炮兵聯隊、工兵聯隊、通信隊、辎重隊各1,定額兵力爲1O583人。

1930年間,日軍駐南滿的野戰部隊爲第16師團,下轄第19旅團和第36旅團及直屬聯隊。其兵力基本都配置在長春、公主嶺、鐵嶺、沈陽、遼陽、海城、旅順等鐵路沿線(xiàn)城市。其中,第36旅團司令部設于旅順,第19旅團司令部設于鐵嶺,師團司令部設于遼陽。

駐鐵嶺的第19旅團其旅團長先爲汾陽少将,後由中村(cūn)濱作少将接任。旅團下轄第9聯隊和19聯隊,其中第19聯隊與旅團司令部一起駐鐵嶺。具體駐地在當時城内松島町東側,商品陳列館東郊(今鐵嶺縣春園賓館處),北與日本尋常小學(今市委辦公樓)爲鄰。日軍聯隊相(xiàng)當于團。駐鐵的第19聯隊下轄3個大隊,一大隊駐當時的東大營(今鐵嶺公園東側)二大隊及聯隊機關同旅團司令部駐一處,三大隊駐鐵嶺西大營(今市軋鋼廠院内)。“九•一八”事變以後,駐鐵嶺的第19旅團移駐到長春。

昌圖縣八面城駐有日軍步兵第17聯隊的2個中隊(四中隊和六中隊)。駐地在今八面城東火(huǒ)車站東南約600米處,建大營1座,占地一萬多平方米,周圍深溝高壘,戒備森嚴。1941年12月24日,這支部隊撤走。以後,這裏由1營蒙古兵駐守。1945年6月,日本奈良部隊約4000多人由前線(xiàn)敗退至八面城,8月12日才撤走。

2、侵駐遼北的日軍守備部隊

日軍守備隊正式名稱爲“南滿鐵道獨立守備隊”。是(shì)關東軍司令部的直屬部隊。它最初是(shì)以“維護南滿鐵路安全”爲借口駐紮在長春至大連,安東至奉天鐵路沿線(xiàn)的警備部隊,實

質上,它是(shì)一支不折不扣的軍事侵略部隊。

這支部隊是(shì)于日俄戰争以後侵駐東北的。1905年日俄戰争結束,俄國戰敗,日本從俄國手奪取了中東鐵路支線(xiàn)南滿鐵路(中國長春至大連)的全部特權,包括鐵路的所有财産和俄國在中國鐵路兩側強征強劃的“鐵路附屬地”及驿站通訊設施等。日本又(yòu)通過壓逼清朝政府就範的方式,獲得了經營安奉鐵路(安東至奉天)的權利,還獲得了在鐵路沿線(xiàn)每10公裏駐軍15名的駐軍權。

1906年,日本開始籌建“南滿鐵道株式會社”(簡稱“滿鐵”)。随即“接收”了鐵路兩旁的所有“附屬地”,同時又(yòu)進一步将額外霸占的大量土地強行劃入“鐵路附屬地”。“鐵路附屬地”内的一切,均由日本派駐中國的有關機構分别掌管,對居住在這裏的中國人實行殖民統治。遼北地區的昌圖、開原、鐵嶺都在鐵路沿線(xiàn)的“鐵路附屬地”内,都分别駐有日軍守備隊。

“九•一八”事變前,鐵嶺駐有日軍守備隊的1個小隊,事變時調到沈陽參加攻打北大營。事變後,鐵嶺的守備小隊擴爲守備大隊,隊長爲丸山定中佐。僞滿洲國成立後.鐵嶺守備隊經常對周圍地區抗日武裝進行掃蕩.對遼北人民進行血腥鎮壓。

開原當時駐守備隊1個中隊,1932年僞滿洲國成立後,先後建了北大營、軍火(huǒ)庫、靶場、狼狗圈、養馬棚等軍事設施。

昌圖縣和法庫縣也都分别駐有日軍守備隊,駐昌圖的日軍守備隊在日本宣布投降後還制造了一起骸人聽(tīng)聞的血洗周家網慘案。

3、侵駐遼北的日軍憲兵隊和工兵隊

憲兵原是(shì)負責對日軍内部軍風軍紀進行監察的人員(yuán),故人們通常稱憲兵爲軍事警察。事實上,日本憲兵部隊一向都是(shì)直接鎮壓中國人民的劊子手。

日軍駐東北的憲兵隊原屬遼東兵站監。1905年遼東兵站監撤銷後改編爲“關東憲兵隊”,總部設在旅順口,鐵嶺駐1個分隊,地點在鐵嶺附屬地松島町東南,今鐵嶺公園北面的鐵嶺縣武裝部舊(jiù)址處。當時憲兵隊隸屬日本國内憲兵司令部,關東憲兵隊編爲第十五憲兵隊,鐵嶺分隊稱爲第十五憲兵隊鐵嶺分隊,下轄昌圖分遣所。1907年10月7日,駐鐵憲兵分隊改稱關東憲兵隊鐵嶺分隊。1919年設關東軍司令部以後,日本對關東憲兵隊的隸屬關系和權限也進行了調整,關東憲兵隊專門負責對關東軍執行軍事警察業務,并劃歸日本國内憲兵司令部直屬。鐵嶺仍設憲兵分隊,下轄開原分遣所。

“九•一八”事變後,關東憲兵隊的任務和隸屬關系又(yòu)發生變化,1932年6月,關東憲兵隊被劃入關東軍序列,由對關東軍執行軍事警察業務改爲在關東軍指揮下的一個軍事警察業務機構。更直接地參加對中國人民的鎮壓和迫害活動。1932年5月5日,鐵嶺憲兵隊降格爲分遣隊,1933年3月改爲分駐所,1936年五月又(yòu)改爲分遣隊,1945年7月,關東軍鐵嶺憲兵分道隊編入關東軍第一特别警備隊,以後轉入作戰部隊。

僞滿期間,開原駐有關東憲兵隊約200人。

當時日軍根據軍事需要,在遼北的鐵嶺、昌圖八面城等地還駐有工兵隊,工兵隊既參與軍事工程方面的行動,也參加對我愛國武裝的鎮壓。昌圖工兵隊曾同守備隊合謀制造了周家網慘案。駐鐵嶺城内的工兵隊營地在當時關東軍倉庫與尋常小學之間(今市委大院與老糧庫之間)。1939年鐵嶺東關發生大火(huǒ),鐵嶺工兵隊曾前往救火(huǒ),途中汽車翻倒,40名工兵死于車禍,後來工兵隊向上謊報說是(shì)讨伐“匪賊”陣亡。鐵嶺除縣城内駐有工兵外,在城外現(xiàn)市種畜場内的黑牛圈子還駐有兩個工程兵大隊,負責督建黑牛圈軍用倉庫工程。

(二)日軍在遼北地區的侵略行徑

侵駐遼北的日軍,無論屬于哪個序列,其本質都是(shì)日本帝國主義窮兇極惡的侵略工具,他們在遼北犯下了大量侵略罪行。日軍在遼北地區犯下的軍事侵略罪行,概括起來可分爲兩大方面:一是(shì)日軍直接制造或參與制造了對遼北人民的屠殺和對遼北抗日活動及抗日武裝的鎮壓;二是(shì)在遼北地區營造侵略東北乃至侵略全中國的軍事後勤基地。

1、屠殺遼北人民,鎮壓抗日武裝

日俄戰争期間,遼北地區是(shì)日俄角逐的戰場,戰火(huǒ)所及,遼北人民蒙受了深深的災難。在戰區内,民房被摧,無數居民飲彈喪命。戰及後期,日、俄兩國軍隊分駐昌圖縣老城一

線(xiàn)南北相(xiàng)持,把老城夾在中間,老城人民受日、俄雙方反複蹂躏,苦不堪言。俄爲敗兵,逞窮兇亡命狀,屠戳掠搶。無所不爲;日兵勝,兵驕且殘,無所不用其極,動辄以俄國探嫌爲名,屠殺中國百姓。有些地方的日軍甚至把當時爲俄國人趕過車馭過馬的,挖過塹壕領過路的統統視爲俄國探嫌,邊抓邊殺。據日本人自己在當年留下的檔案中記載,日軍占領鐵嶺以後,幾年之内,抓了間諜嫌疑犯96人,殺15人。據鐵嶺文史資料介紹,魯迅先生在著作中提到的他在日本仙台留學時十分痛苦和壓抑地看到學校放(fàng)映日俄戰争時日軍殺中國“間諜”的幻燈片,其中的屠殺事件就發生在遼北開原。而那些被當作“嫌疑犯”的人,當時的中國政府也無權過問,日軍對他們刑訊逼打,采用壓杠子,灌涼水、煤油、辣椒水,乃至喂狼狗等非人手段,許多人被折磨至死。而戰争期間,兩國軍隊争搶民間财物,奸淫婦女等更司空見(jiàn)慣。據昌圖舊(jiù)縣志《鄉土志》記載,當時昌圖境内居民“幸脫的,遠避外地,被困的,餓死、吊死、被殺、被辱者,充塞道路”。日俄之戰,遼北人民流離(lí)失所者何止數千家,死傷道路者何止千萬人!

日俄戰争之後,日本帝國主義對遼北地區的侵略行徑更是(shì)罄竹難書(shū),但(dàn)由于日本帝國主義在東北的統治時間長達14年之久,日軍的許多犯罪史實被故意掩蓋了,造成史料十分殘缺。現(xiàn)将僅能尋到的日軍罪行史料輯錄如下。

1914年8月17日,駐昌圖八面城的日軍以舉行軍事演習爲借口,故意挑釁滋事,與中國當地軍警發生沖突,日軍槍殺了當地民間武裝鄉團團總,押走團丁多人。随後,日軍又(yòu)增派一個中隊強行進駐八面城以北的吉林鄭家屯。鐵嶺、開原、昌圖的日軍也都處于戒備狀志。當時的袁世凱政府不但(dàn)沒能制止日軍在遼北的擴張,反而命令奉天省公署向日軍償付1.2萬元“慰勞金”,對在八面城沖突中行兇的日軍進行“慰勞”并緻歉意。

日軍守備隊以保護鐵路安全爲名,對附近穿越鐵路的農民常常随意槍殺。1927年2月,昌圖桓溝于農民唐文玉因過鐵路而被駐桓溝子站的日軍槍殺。

1929年日軍制造了鐵嶺事件。當年9月23日,駐鐵嶺的日軍憲兵隊六七名憲兵酒後到清樂茶園(劇場)尋釁滋事.鐵嶺縣公安大隊派人前去(qù)制止,日憲兵不但(dàn)不服從中國警察勸阻,反而大打出手,雙方發生沖突,日憲兵回去(qù)後,日軍守備隊、憲兵隊和日本駐鐵嶺的第19旅團司令部派大隊兵馬封鎖街道,包圍了縣公安大隊,将全隊繳械帶走,并拘商民百餘人,令他們排跪平地,百般淩辱。隻身避難的公安大隊長蘆振武憤而自殺。此事經遼甯交涉署交涉,至9月28日方将拘押的公安隊員(yuán)及槍械返還一部分。9月30日,日方又(yòu)無理取鬧,提出要中方賠30萬元爲4個受傷的日本兵治傷,遼甯交涉署嚴辭拒絕,從此鐵嶺事件成爲懸案。鐵嶺事件實質是(shì)“九•一八”事變的前奏之一。

1930年9月12日,中方照會日方讓其拆除其私自在鐵嶺城内廣裕街設立的标樁。當夜,駐鐵日軍守備隊未經任何照會,突然在城外舉行實彈演習,頓時槍聲大作,子彈穿牆入室“全縣人民飽受驚惶”。直到“九•一八”事變,這種荷槍實彈的演習時常發生。

1931年9月上旬,日本侵略軍頭子本莊繁到鐵嶺視察駐鐵日軍。9月18日夜,“九•一八”事變爆發,駐鐵日軍守備隊在隊長丸山定帶領下,幹當夜淩晨2時即趕到沈陽北大營參戰,由此可見(jiàn),鐵嶺當時已是(shì)日軍侵略東北的一個據點。1931年9月3O日,日軍駐鐵嶺守備隊步兵第五大隊本部在步兵大尉中山孝一的率領下,協同從沈陽開來的日軍重松支隊,從凡河、柴河河谷向北進攻掃蕩,在雞冠山一帶與東北軍第六旅及講武堂之一部發生激戰。10月1日,日軍經開原侵入清河河谷。

1931年12月上旬.鐵嶺日本守備隊一個中隊協同僞開原警察大隊,在日軍派來的飛機和鐵甲車配合下,到開原嵩山堡、馬家寨一帶圍剿占中原、金山好、方振國等率領的抗日義勇軍,打死義勇軍士兵60餘人,義勇軍首領占中原壯烈犧牲。

1932年1月11月夜,抗日義勇軍金山好、方振國部進鐵嶺城砸開監獄,解救出被押同胞。駐鐵日軍得訊采取“非常出動”,守備隊長丸山定、憲兵隊長藤川九十九、警察署長山豬重、工兵聯隊長成澤清等,率駐鐵日軍傾巢出動,企圖消滅義勇軍。幸義勇軍憑熟悉地理環境的優勢迅速退撤,甩掉敵人,未造成重大傷亡。

1932年2月28日,活躍于遼甯鐵嶺、撫順一帶的民間抗日武裝趙亞洲的“抗日總隊之第三騎兵隊隊長興玉生率部攻克了撫順城。鐵嶺日軍聞訊後,當即派出守備隊300餘人,又(yòu)派公安大隊的馬、步、炮隊400餘人,“攜帶大炮六架、鐵甲車一輛”向催陣堡一帶開進,29日晚4時抵張樓子村(cūn),對抗日總隊發起進攻,後來,這支日軍又(yòu)先後在遼海屯、陳千戶、熊官屯、大甸子等地與抗日總隊交戰,據敵人自己的戰報中寫到:此次軍事圍剿,在大甸子“獲金山好旗二方,擡槍、套筒數杆,斃匪甚多,活捉9人交鐵”。從中可知(zhī)許多抗日戰士死于敵人槍下。1932年3月末至4月初,日軍爲打擊遼北抗日力量,調集了駐鐵嶺、開原的獨立守備隊、憲兵隊、工兵隊及鐵嶺、開原、西豐、東豐、清原等各縣公安隊和警察隊及地方鄉團反動武裝,組織一場聲勢浩大的“五縣會繳”。并調來了原遼源巡閱使、大漢奸張海鵬的僞騎兵寶山旅,東進開原、鐵嶺、西豐;調原東邊道鎮守使、漢奸于從芷部,出清原西進。出總兵力約1萬人,對活動于鐵嶺、開原、清原、西豐邊界清河溝、柴河溝的東北民衆抗日義勇軍第三十九路軍開展大讨伐。由于敵衆我寡,義勇軍遭到血腥鎮壓,3000餘名義勇軍戰士絕大多數壯烈殉國。在柴河溝、韭菜峪、清河溝、老下坎一帶,“遺屍遍野,河水盡赤……,死屍漫散各溝,無地無之,沿道匪(捐義勇軍)屍橫卧野”。日軍、僞軍爲報功請賞,有的割下義勇軍戰士的人頭,有的割下耳朵,車載馬馱,拉回來報功。有的爲了争功,甚至把給義勇軍趕過車、喂過馬的老百姓也都當做戰俘抓了起來。

1932年9月初,東北抗日義勇軍第15路軍第一支隊副司令劉翔閣率部圍攻法庫,前後圍城28天,後來由于敵人援兵到,義勇軍于9月底撤走。IO月,駐法庫的日軍守備隊将被抓捕的33名中國人,以盜字名義,拉到法庫西門外陶屯南甸子,全部用機槍射殺。11月,日軍守備隊在法庫秀水河子一帶抓來10名50歲左右的農民,以“慣匪”罪名集體活埋。

1936年7月,駐昌圖八面城日軍警備隊接到報告說,在付家一帶有綠林抗日武裝“海紅”部的200多人在活動。警備隊指導官男中勇助領隊前去(qù)圍剿,沒發現(xiàn)蹤迹,他們便随意抓了一些老百姓爲“嫌疑犯”,回途經曲家店一帶時,遭“海紅”隊伍襲擊,警備隊死了30多人。日軍把屍體運回後。于1936年9月在八面城建了一座”殉國忠魂碑”,每年8月,都強令八面城各學校師生到忠魂碑碑前默哀3分鍾。

1945年8月下旬,日本帝國主義已經宣布無條件投降,這期間駐昌圖等待繳械受降的日軍守備隊又(yòu)制造了一起血洗周家網的血案。日僞統治東北14年,遼北人民仇恨怒火(huǒ)郁積已久。當年日本爲永久霸占東北,曾從國内大批移民到遼北,名爲開拓團。當時在昌圖、法庫、康平邊界地區都駐日本開拓團。當年開拓團依仗日本勢力,耀武揚威,與周圍地區民衆矛盾很深,平時中國民衆敢怒而不敢言。日本投降的消息傳出後,積郁已久的民族仇恨憤湧而出,周圍民衆與日本開拓團發生一些械鬥事件。日本駐昌圖工兵隊隊長岩保,與縣屬官中村(cūn)得知(zhī)此事後,即率正待繳械投降的日軍工兵隊和守備隊到開拓團附近的周家網(現(xiàn)屬兩家子鎮)進行殺戮和血洗。屠殺周家網村(cūn)民17人,燒房七十多間。

除日軍的軍事武裝外,日軍憲兵隊更以特殊形式殘害遼北人民。

2、在遼北營造侵略基地

由于遼北所處的地理位置在軍事上具有重要意義,因此,日軍自侵入遼北以後,便極力設法将遼北營造成日本侵華的基地。早在1905年日俄戰争時期,日軍便在開原、法庫、鐵

嶺等地設立了兵站、倉庫和醫院。以後,日本又(yòu)利用鐵嶺交通便利的條件,下力營造鐵嶺軍事後勤供給基地。據鐵嶺縣志記載:日軍營造的設施有:軍用倉庫五座,衛戊醫院一座,還有一個兵器支廠。現(xiàn)分别介紹:

⑴關東軍鐵嶺支庫,其前身爲第一線(xiàn)軍用倉庫。1905年日俄戰争時期,日本軍爲解決駐滿洲部隊的糧草補給,先在奉天建了陸軍糧秣支廠,當年3月日軍占領鐵嶺,7月在現(xiàn)鐵嶺城内糧庫的位置設立了糧秣支所,關東軍編成後,将鐵嶺糧秣支所交關東軍管理倉庫事務的720部隊,并組成關東軍鐵嶺倉庫。因此,鐵嶺倉庫又(yòu)稱720部隊。庫内設有鐵路專用線(xiàn),負責對大石橋以北及安奉(丹東、沈陽)鐵路沿線(xiàn)日軍的糧食補給,同時還給日本國内精選高梁等。

關東軍鐵嶺倉庫第一任庫長是(shì)前田泮次,“九•一八”事變時是(shì)第21任庫長武部久平。從現(xiàn)存的由日軍自己編記的《鐵嶺支庫略曆》中,可以看到這個倉庫在日軍侵略戰争中的地位和作用:

大正七年(1918年),日軍出兵西伯利亞之際(指武裝幹涉蘇維埃俄國),向長春臨時倉庫追送補給。

大正12年(1923年),關東大地震之際,向内地(指日本國内)運送大米五千石及防雨(yǔ)蓬布數百件。

大正14年(1925年)12月,奉郭戰時(指郭松齡反奉之戰),爲到達東北的部隊做戰時補充準備。

昭和3年(1928年)5月,中國時局緊張之際(指國民革命軍第二次北伐時,日軍在濟南制造慘案,防止北伐,該慘案中國軍民死傷4000餘人),與奉天臨時倉庫協力給出動部隊以物資補充。

昭和6年(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以來,(鐵嶺支庫)冒着巨大危險和困難,屢次把補給點向前推進,以保證對出動部隊的物資供應。并經常集中、囤積糧食和其他所需物資,以便迅速向前線(xiàn)補給。

從以上記載中不難看出,日軍關東軍鐵嶺支庫已成爲侵華日軍的重要物資基地。

(2)鐵嶺第二關東軍倉庫,地點在今市物資貿易中心至鐵嶺縣種子站處,這個倉庫主要存放(fàng)供日軍軍官用的軍需物品。

(3)下甸子關東軍倉庫,位于鐵嶺縣城南25公裏,今鐵嶺縣腰堡鎮内,此庫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開始修建,有鐵路專用線(xiàn),庫區占地方圓40華裏,庫内有若幹山洞,儲存彈藥、軍械、油料、軍服等大量物資。

(4)黑牛圈子關東軍倉庫,位于鐵嶺市城南現(xiàn)市種畜場黑牛圈子。此庫1944年開始修建,庫内設有鐵路專用線(xiàn)。當時修建此庫的設想十分龐大,從東北各地征了10萬多勞工進行施工,還有兩個日軍工程兵大隊。到1945年“八•一五”光複,這裏隻修了一些山洞,倉庫沒建完,日本帝國主義就投降了。

(5)平頂堡關東軍倉庫,地址在今平頂堡鎮松木嶺子附近,庫内儲存大量汽油,飛機用炸彈,軍械槍支、彈藥等。占地方園幾十華裏,設有鐵路專用線(xiàn)。

(6)日軍鐵嶺衛戌病院。該病院原址在“鐵嶺附屬地”東頭(今鐵路小學校址),該醫院原沒有多少傷病員(yuán),“九•一八”事變時院長爲小野繼二,以後由于日軍同東北一些抗日武裝作戰,該院傷病員(yuán)大增,其在日本侵略中的地位也愈明顯上升。該院一直到“八•一五”日本投降,醫護人員(yuán)紛紛逃到日本居留民地内,院産爲中國接收。據鐵嶺縣黨史研究室保存的當年駐鐵日本人藤枝茂,池田武雄等人的回憶材料——日本投降前後•至遣返、在鐵嶺)(第13卷)一文中記載,戰後日本人遣返時,鐵嶺醫院患者與軍人共有1000多名。

(7)關東軍兵器廠支廠,又(yòu)稱關東軍修械所。地址在關東軍鐵嶺支庫東側(今東電一公司院址處),院内設有森林式小火(huǒ)車道和蒸汽機車等設備,負責修理和制造兵器,工廠廠長軍階爲工兵大尉,1931年時廠長爲清野亭作。

日軍侵占東北的40年間,利用他們在遼北營造的軍用後勤基地,大大助長了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對遼北人民乃至全中國人民犯下了難以計數的罪行。

主要資料來源:

《鐵嶺文史資料》第四輯、第八輯,《銀州文史資料》第六輯。(武守忠:《日本侵略者屠殺遼北抗日軍民的罪行》、《日俄戰争後駐鐵嶺的日本侵略者》,盧烨:《鐵嶺事件是(shì)“九

•一八”事變的前奏之一》、《侵鐵日軍部分軍官略曆》,趙儒:《日本侵略者在鐵嶺》,張冠:《日本憲兵隊在鐵嶺活動始末》)

《中共鐵嶺縣委黨史研究室存檔資料》第十三卷

《中共開原縣委黨史研究存檔材料〈門僞暴行〉》部分

《中共昌圖縣委史志辦存檔材料(日僞暴行)》部分

《鐵嶺縣志》、《昌圖縣志》、《法庫縣志》

《六十年來中國與日本》王芸生著,三聯書(shū)店1982年出版

《遼北抗日風雲》邬海文著,遼沈書(shū)社1992年出版

《遼甯抗日風雲錄》胡淑英、李秉剛主編,遼甯人民出版社1991年出版

《東北抗日義勇軍史》溫家錄主編,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出版

《抗日戰争時期的侵華日軍》耿成寬、韋顯義編,春秋出版社1987年出版

《清末東三省綠林各幫之産生、分化及結局》,甯武著,載于全國政協編《文史資料選輯》第六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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